秋天未尽冬冷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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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潜水已久,如今露面,只能找一篇很久以前写的东西,当个没有言语的开场白。

    寒冷的风刮过皮肤表面时,我想起了以前的朋友们。逼仄的寒气令我感觉身处一个陌生境地,我希望找到一种能在此时温暖我的东西,然后,想到了以前的你们。在这个不见春意秋凉隐匿的时代里,冬天在一片树叶未落的生态规律的悖反中突然来临了。我守在记忆的路口,渴望树叶红透,落叶缤纷,我未见到那南飞的候鸟守着它们的承诺归来,在浩渺的天空中滑过留下季节变迁的痕迹,图书馆后面的湖水泛着层层涟漪载着夕阳的余晖不改旧日模样,似一张铺满的网起伏跌宕。一切的一切理所当然在岁月静悄悄地流逝时,被人们遗忘。或许不是遗忘,只是人们从未关注过。伤春悲秋的情怀属于过去,藏在一千年前的诗词卷宗内。某个寂静的夜里兀坐在一盏孤灯面前,你或许可以双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书页,循着千年历史遗留下来的痕迹,听见诗人微弱的心跳声。在狂欢与惊喜中忘却了自己。但风改变了一切。

    肃杀的冷在风起的无形中刮成一把锋利的刀,割断了记忆的线。

    早上我的身体醒来而我的意识仍在沉睡中,那屋外隐隐的风给我留下灰暗的印象。我趿着拖鞋抱出我那床棉被来到阳台上晒它。昨晚的凉席冻得我瑟瑟发抖整夜失眠。我一个劲吸着鼻子的声音与周遭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初升的朝阳如残阳般软绵绵投撒在走廊光滑的瓷砖地板上。

    冬天就这么来了,跳过一切繁复的程序。让人一时无所适从。寒冷的风刮过皮肤表面带走我一部分的体温,但我知道我的寒冷是从身体内部开始的。在过去的冬天里,我曾见到过被刷得白白的行道树,一棵棵挺立在寒风中。从不和周围的另一棵发生联系。一排的树站成一排的孤独。而它们却只隔着一米的距离。我想象着它们在夜深人静时会有的交流,而那无非是在风中转过头去看看旁边的另一个自己,无言以对。接着复归沉默,抖抖枝桠,抵御更紧一步的寒冷的侵袭。树也有怕冷的时候。大概那一圈圈的年轮里隐藏的不仅仅是成长的信息,还有不为人知的静谧的血液细流。以及属于一棵树的体温。

    一个人不可能只靠记忆存活,但没有记忆一个人该如何存活。然而我的回忆在旁人的指责与自我的排斥中如玻璃般碎成一地,这突如其来的冬天带着风又冲走了一些,仅靠那些残留的一丁一点,留待慢慢咀嚼。

    努力回忆中,我又想起了我的朋友们,而我似乎也只能再想起你们了。我想串起时间的脉络,但那卑微的记忆如何能够。隐隐约约中,只有两三间教室的光影。那时被排斥的校园时光,我的回忆却系在此处。一遍遍回忆过去想要拾起一些其它的片段,无奈总在这里被绊住了脚步。之后不再向前。

    是记忆绊住了我的脚,还是我的步伐踩在记忆上了。

    “我都知道了;这一切谎言与妄想,卑鄙与怯懦。它们就像颜料和素材,正好可以涂抹出一整座城市,以及其中无数的场景和遭遇。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自己的想象;你以为是自己的,只不过是种偶然。握得越紧越是徒然。此之谓我执。”

    梁文道对“我执”的此番解释一直使我深受感动,一个人能够有此透彻不矫作的感悟,必定经历太多太多。后来才知,原来梁公亦乃佛教信徒也。但我却清晰地看到,这段话里有太多的不舍。无言才是超脱,不悲不喜才是大智慧。佛祖是早已超脱的了,茫茫众生追随着他,欲寻得一个庇护。但作为一个人,谈何容易。梁公也如此吧!

    在冬冷还没完全覆盖地表气候反复气温有待回暖长袖还将撤去的这个时候,我的冬季已经提前来临了。冬天来了;冬天还没来。这是我情感与理智上的二律悖反。因为我的记忆不容我质疑,一下子把我拖进冬季的深渊里。南方的天空也是可以结冰的。冰封的冰层地下,是一个人的过往。

    一如格非在窗台日复一日守着他的褐色鸟群飞过,以至于使得他总是战战兢兢守望天空,生怕错过一次候鸟的迁徙。这些鸟群带给他怎样的幻想。然而——

    它们从不停留。

    就如我的记忆,在一遍遍显现过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等下次,我又得麻烦地把他们唤醒。

    原来所谓的回忆也是会骗人的。

    2# 轻霜抹玉栏


        以往谈及回忆,每每有所顾忌,怕为旁人笑,慢慢则才发现,没有回忆的人生,是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