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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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呐,其实应该也没多少人记得我这个ID的啦,只是上学期在这里混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然后就毫无预兆地人间蒸发消声灭迹了。喂,其实可能只是这个账号不小心穿越了一下而已,然后现在,对,反正你们是看到它出来卖萌了。
    其实我还是经常有上来论坛看看的,因为期末,因为放假,所以一段时间不活跃了也就彻底懒散起来。每曾想起要重新回来BBS上玩玩,就苦于近期没写啥文章可以“象征性回归”下。我承认我虽然还能聊但不喜欢在一张帖子里和人水上几十页,只会在自己看了喜欢的帖子下回回帖,长期潜水是我以往在其他论坛贴吧的好习惯,所以说似乎没啥混论坛的好资质。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然后就有声音传来了:孩子,你根骨不佳确是你的福分,你连江湖都飘不进,为师特放心你。
    当时我就觉得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总算让我明白为啥我总如父亲般一样伟大了。
    昨天看到了论坛里的两张贴,一是@苏泊尔  关于文学社招新场面冷清的失望,二是广告版里量子书屋的宣传。呐其实只是万古不变主题之文学的式微,大家都是证道之人,无需多言,互勉便是。
    在文学社招新的摊位和@苏泊尔  聊了一个小时,也看得出你对文学社很用心有很多想法也很想改善文学在校园里的处境。其实从上学期开始我也有过许多这方面的想法但势单力薄很多东西都没法付诸实践,要是到时有同在文学社我们再交流协作咯,其实我一直觉得,文学在校园里只是缺乏一个平台,热爱文字的人其实并不少,至少不会比热爱魔术热爱轮滑的人少见,只是我们毕竟也在文字里掺杂着理想,而远远不只是一项爱好。
    回想起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惰于写字的呢,应该是在我换电脑时错手删掉那个存有自己所有文章的文件夹之后。从那以后我的文件夹里的文件数居然一直超不过10个,而错手删掉文件夹已经是09年初的事了。
    昨晚无聊逛网站,意外地找到了之前在文学网上发文的ID(咳咳,是什么文学网什么ID就不解释啦),虽不完全,却也找到了不少自己以前写的文字。用了一整晚的时间从网站上复制黏贴下来重新在word排好版保存起来,早上一篇篇看着,觉得它们虽然幼稚但却让自己十分温暖。以至于竟然厚着脸皮,决定在文学版上发一张帖贴上自己的旧作了。所以说,悠悠旧时光,吐槽请慎重。
    附各文楼层:
    小说:
    《破鞋》2~3楼
    《职业需求》5楼
    《多余的磨难》6楼
    过渡文体(TAT= =|||):
    《迟到》14楼
    散文:
    《两极之夜》16楼
    《繁华的世界》17楼
    《擦肩而过》18楼
    戏剧:
    《迎奥运》25~26楼
    诗词&结尾:33楼

    “这双鞋破成这个样子,已经没有办法再补了。”
    修鞋的老头看着崇行手里攥着的两元钱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自己凌乱在地上的工具。
    或有或无的雨点溜进了修鞋老头有些发白的眉间。崇行看着,就像一支银针不急不缓地,紧紧地含进了他的心窝。
    这该死的梅雨天气,连天乌云压得人晕晕沉沉,下一秒钟摔进水泥地面体验窒息。
    修鞋老头走了,有些怨恨地溜了一眼崇行。他坐在那么等了一整天,就等来这么一双不能修的破鞋。
    雨点夹入了头皮。崇行傻傻地站着,眼睛盯着修鞋老头走后留下的凹凸路面。袜子由里及外全方位地湿透了,腐烂的气息由脚底一直穿心而上溢满整个晦暗的天空。双脚的大拇指向上略微地翘着,破底的小船也得安上个避雷针。
    宁愿同甘也不要共苦。崇行和修鞋老头互相看着对方时,都觉得有点难受。
    可就这种天气吧,和随便哪个打伞穿雨衣的擦肩而过都觉得难受。
    崇行想,这种时候,就该拿出点虚掷的时光,趴在窗台上,来个世界末日后仅存自己的悲伤。
    其实他也正是在这么做了,他抬起脚,向家的方向走去。
    周围都是行尸走肉,只有我,还孤单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青春期初谙人事的我们,悲伤的脸皮很薄很薄,轻轻一刺,都能汩汩地向外淌出血来。
    老师家长们见着这鲜艳的血,叹息青春的朝气蓬勃无限美好和他们的青春不再早生华发,随后不可置疑地自顾自地把青春封为没有烦恼的纯粹的快乐。
    有些东西经历过了回首就只剩美好,就像我们羡慕着婴儿的单纯可爱无忧无虑。
    婴儿说:我每天都要哭上几十回,我很苦恼。
    原来生命可以被架空,原来过来人并非就真的能够懂得自己所经历过的。他们拿现在和过去比,并非设身处地地站在我们的现在即他们的过去的角度,于是他们不懂得我们的感受。
    晓晨曾经破釜沉舟绝地反击大声怒斥道:”够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在假悲伤个没完,什么时候才愿意到头啊?”
    斯明略侧过头凄笑艳丽如花:”你不知道?饿死的诗人都孕育在青春期。”
    青春期,我们拿出一颗真诚的心被血淋淋的世界浇烫出一层层疤来,随后脱落成皮愈合出经世不衰的圆滑老道。
    这种悲伤是青春期的主旋律,大人们口中的微不足道的幼稚可笑的怀古伤春。可惜我不能一拳把他们打回青春期的心态,让他们重新发发诗人的感慨。
    背后笼起一把伞来,重新抬头一看,是一块蓝色的帆布。
    晓晨撞了一下崇行的肩膀:”你这小子,雨天里漫步装什么浪漫啊?”
    崇行回头说道:”这种雨点你也得打伞,果真是个娘娘腔。”
    肩膀上骨头的碰撞,仿佛肉体都在某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说你落伍了你还不信,雨会打趴下我辛苦弄竖直起来的头发的。”
    “就像多小的雨点都会洗落女生们脸上的粉妆。”
    “也是。”崇行的骨头无可避免地再度发麻。
    “对了,我有一双篮球鞋你要不要?”晓晨看着崇行浸湿了的袜子。
    “不用,我现在穿这双鞋挺好的。”
    “这双鞋都破成这样了还算好?你的脚就不会浸烂的吗?我那双篮球鞋可是全新的,买来后太小了我没能穿上。”
    “谢谢你,不过我不用了哈。”
    “唉,真搞不懂你这人在逞什么强。”
    灰沉的天空收拢着头上这块蓝色,街上的人都是行尸走肉,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孤单地行走。
    学校里,大家都穿着同样的校服,简洁但并未简单。
    那些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谁谁谁改了裤脚,谁谁谁换了新鞋的,必定是那些喜好攀比的人。
    而且他们的家庭环境一般都是中产阶级。
    就像晓晨在开学第一天看到崇行时毫无顾忌地夸张地冲口喊道:”呀,崇行,你咋穿着这么一双破鞋呢?”
    他那声调和夸张的表情,用喊一点也不过分。
    于是大家的心情都十分地沉重,全都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那双破鞋。崇行站在中央,一张脸被冲印成了黑白,裱在相框里,表情都是正经而严肃的微笑。
    大家在默哀三秒钟后都自顾自地谈笑开了,他们知道那三秒钟不存在。晓晨连忙对着崇行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都怪我这人心直口快。”
    于是开学第一天大家都认识了有个同学叫崇行,崇行认识了有个同学叫晓晨。
    晓晨自是有种不打不相识的理儿,带着自来熟的坦诚,见着崇行总能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上两句。
    其实晓晨是个很真诚的朋友,崇行心里是明白的。但就以他那性格吧,也就只能是个朋友。
    那种中产阶级娇生惯养出来的孩子确实有点不知人间疾苦。
    就像曾经坚信着天圆地方的人们一样,晓晨坚信着“每个家庭都至少有十万元的积蓄”,而且他说话的表情告诉崇行他是真的认定这就是个真理不是挖苦不是讽刺不是居高自傲瞧不起别人。
    于是他的表情彻底把崇行打败了,这就只能是个偶尔谈笑的朋友。
    晓晨忽然停了下来,崇行一下子抽离了蓝色的天空,一颗雨滴“叭”的一声砸在他的鼻梁上。
    “你在干什么啊?”崇行回头看了眼晓晨。雨点虽然比刚才大了点,但依然是可有可无的雨,挠得人心底有点难受。
    晓晨从书包里抽出一叠照片,说道:“崇行,你看,这是我们上次聚会时照的照片。”
    照片上的同学们一个个打扮得或花枝招展或豪迈帅气,很多女同学化着浓厚的妆,崇行都差点要认不出来了。他们在KTV里滚成一片轮番当麦霸,摇骰子猜拳喝偷偷从背包里拿出来的啤酒果汁。零食倒在盘子上,但却整张桌都成了盘子。
    如果说望梅止渴这个词还算合适的话,晓晨此时肯定含着不少的口水。他眨巴着眼回味无穷地说道:“崇行啊,那次聚会可好玩啦,可惜你没有来,要不你肯定会被某某某一张难看的脸下却有圆润动听的歌声而着实震撼一番的,而且你会看到某某某化妆起来也还挺漂亮的。”
    “呵呵,是吗?我还真是有点好奇呢。”
    晓晨啊,我知道你是要跟我分享你的喜悦,让我也能一起快乐,不过你确实少根筋。
    崇行想,朋友再多,我也注定只能是个孤独的孩子。
    虽说御宅族是日渐昌盛,可是父亲眼中宅在家里的崇行心理大半总会是不太健康的。父亲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崇行赶出家,可是崇行就是宁愿一整天姿势不变地捧着一本书也不愿踏出家门一步。
    父亲无奈地问道:“难道你的同学就不曾有什么聚会的吗?”
    “不知道,从来就没有人叫过我去参加什么聚会。”
    其实并非是我愿意守在家,我能捧着本书扎实过日子都是被孤独养出来的。我不知道我打开家门能够走去哪里,你们从来没有一个人叫过我出去外面玩。我只是一个孤单的被晾在家里的孩子守着家里甚是自得,但却满是心酸。崇行想,我就只是孤单地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朋友再多,也没有谁愿意走进我的世界。我和朋友就只是面对面,傻傻地,发出纯真无邪的笑容。
    我不想说,是我脚上的一双破鞋,换来了如此多的孤单。

    崇行对着晓晨还是不禁笑了笑,我被你们晾空了忽略了,你还在可惜我没去。这种分享得来的快乐着实是痛并快乐着。
    有时单纯真是件伤人的利器,对着单纯的人发脾气,倒显得自己任性了。
    何况晓晨确实只是想和人分享他的快乐。
    痛,并快乐着。
    照片上歪倒在沙发上的一群人中,只有佳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简朴的衣着,素面朝天。她和别人一起笑着,她微微地翘起嘴角,整张照片弥漫着无限的欢乐。然后看到佳霖的眼神,于是一个眼神什么都变了。强烈折射出来的忧伤与寂寞,使得整张照片的欢乐气象都只是为了烘托她的眼神,一种把整张照片都腐蚀掉的忧伤。
    崇行总是看不懂,佳霖为什么能够在笑着的同时从眼神中流露出如此摄人的忧伤与寂寞。
    把崇行整个人都吞噬掉。
    其实只是心跳的加速,但崇行看见她,却整个天地都在摇晃。
    如她一般不可接近。
    佳霖其实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她对任何人都能露出亲切的笑容,能像母亲一样细心而体贴地关心和帮助她的朋友,但手指间缠绕的分明又是小女生的纤细。她能和朋友讲笑话,能让周围的一群人发出爽朗的笑声。崇行是喜欢和她说话的,但她眼神里无时无刻涌动出来的忧伤与寂寞又着实让崇行感到心慌。崇行一开始总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愈来愈清晰的感觉让崇行感到害怕。他在与佳霖无话不谈的同时看见他忧伤的眼神总是会有莫名的恐慌,佳霖眼神底下透露出来的不可接近和深不可测让崇行觉得她是那么地遥远,以至于后来崇行越来越害怕跟佳霖说话。他害怕佳霖的眼神,害怕不能接近她的绝望。
    再平易近人的人有着那么一双忧伤与寂寞的眼睛都会让人觉得不可接近。他的平易近人仿佛只是虚伪的面具,用来把真实的自我深深掩藏。
    晓晨把照片收拾进了书包。他到家了,他问崇行需不需要把雨伞借给他。崇行摆摆手说我不娘娘腔随后不由晓晨多说大步朝雨中踩去。
    寂寞的天空飘洒着雨点,灰蒙蒙的,溅起记忆的漩涡,不住地荡漾,荡漾。
    于是佳霖的影像被打乱后不断洋溢开来,把整个世界都铺展开了悲伤。记忆纠结在一起狠狠地砸向心头,没有时间顺序,没有故事线索,只有往事被打乱成碎片任意地蹦出来涌现在脑海。
    家在哪里,我不记得,只是划着脚步,直到从容地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晓晨在家里拨出了电话,片刻,传来了斯明的声音。于是斯明便开始听着晓晨闲聊着,从天气说到了学校,从学校说到了聚会,从聚会说到了崇行。于是,说到了崇行。
    “刚才放学我在回家的路上刚好遇见了崇行,我还把聚会的照片拿给他看了。”
    “哦,他看了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对了,你知道吗?今天他又拒绝了班主为他申请的贫困生免学费的资助名额。”
    “唉,他那人怎么就那么倔强呢?大家看着他每天穿着那双破鞋,谁会不知道他家里困难啊。穷又不是什么罪过,就那么怕别人笑他穷吗?”斯明在另一边叹气道。
    “可不是,大家的帮助他也都不愿意接受。你说吧,我们有多少人都曾小心翼翼地想要不着痕迹得送他双鞋穿,他就是一双也不愿意拿。下午我看见他那双脚浸泡在水里,袜子全都湿透了。说难听点他就是没穿鞋。”
    “我也知道贫困生心里总害怕被别人瞧不起,所以更是拒绝别人的帮助。大家平时在他面前说话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害怕一不小心触伤到他。班里的聚会我也不敢叫他去参加。出来玩又是得花钱的。他没钱,不是得叫他难堪吗?”
    斯明是班里的活泼分子,所有班级聚会什么的都是由他一手策办的。他平时总是一副鬼马精灵的样子,随时摆出些让人忍俊不禁或彻底无语的表情。
    “大家都在关心他,可是崇行却是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虽说他也有很多朋友,我们也整天在跟他玩,但他的眼神里却总是有一种寂寞与忧伤。”晓晨最后总结道。
    “或许贫穷的人总是不容易的吧。”
    父亲心疼地看着崇行把滴着水的湿袜子扔进垃圾桶里。踩着一双浸湿发臭的脚,把那双破鞋小心翼翼地放好,随后走进厕所里洗脚。
    “崇行啊,你何必那么倔强呢?那双鞋都破成那个样子了,根本就是不能穿了的。你就宁愿每天换一双袜子也不肯换一双新鞋吗?”父亲还是忍不住把话说出了口。
    崇行并没有理会父亲。他从厕所里出来,提起书包准备回房间写作业。
    “尽管那是你妈最后留给你的东西,你这样的孝心你妈当然会很欣慰,可是如果你妈在天之灵看见你每天穿着这么双破鞋把双脚折磨这样,你想你妈还会快乐吗?”父亲决定了要么不说,要说就得说个彻底。
    崇行还是关上了房门。他要在心中坚守自己对自己的小承诺。崇行,崇行,人总要有朝一日靠自己的能力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即使鞋破了,脚损了,我们还是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这才是母亲最后想留给崇行的。
    崇行知道自己要坚强地走下去,漫漫人生路,人,总是得适应孤单的。
    崇行想自己真的是孤单的,没有人曾经想,去真正地了解自己。
    没有人愿意问他为什么要穿着那么一双破鞋,只是一味地凭着那双破鞋自以为是的把他认定为穷苦潦倒。
    包括老师。
    只要有人愿意问他,愿意试图去懂他,他是会说出一切事实的真相的。
    但没人去问他他也是不会说的,只有愿意懂他的人,才不会把他的真心话当作笑话。
    即使别人都用怜悯的眼光看他他也无所谓。
    崇行想攀比真是种可笑的东西,人们能每天看着他一成不变的穿着一双破鞋子,却不能看出鞋破处露出的袜子每日都是新的。
    其实不只是攀比。
    你们以为我穷所以总是给我贫困生资助申请表。
    你们以为我穷所以总是想小心翼翼送鞋给我穿。
    你们以为我穷所以总是不敢叫我去参加任何的聚会。
    我想,我一定是孤独的。
    这是你们的关怀,带给我的绝望。
    或许总是有人会把关心用错了方向,于是很多悲剧都是由一群好人在上演。
    “佳霖,你明明那么喜欢崇行,为什么总是要拒绝他呢?”
    “因为我家里是不会同意我和这么穷的人在一起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影响他的学习。他背负着太多的东西,整个家庭的环境都得等着他去改变,我不想因为我和他在一起而影响了他的前程。”
    “是为此而伤害他也无所谓?你知道吗?我看着他为你那样无情地伤害而日渐沉寂消瘦,确实觉得你有点过分。”
    “的确,我和他是同种人。在伤害他的同时,我自己心里更是痛苦,而且我还要在他面前扮出快乐。但是,我不后悔,只要他能够幸福。”
    佳霖望了望天,连天阴雨,滴嗒出自己掩藏着的泪。眼神底下,是无尽的悲伤,射进空气让周围的空气都能有切肤的伤痛,彷徨不散。
    是的,只要他能幸福。
    或许总是有人会把关心用错了方向,于是很多悲剧都是由一群好人在上演,即使是一个爱你的人。
    2009年2月2日

    这篇《破鞋》现在看来,一是过于追求遣字以至于很多比喻不当用词不当,二是文章本身太缺乏现实感。当时只是对文中所要表达的情感有感而发,便杜撰出这样一篇小说来。但很多句子现在看来还是觉得深有体会:
    “或许总是有人会把关心用错了方向,于是很多悲剧都是由一群好人在上演,即使是一个爱你的人。”
    这于我而言,确实不亚于一个真理的存在。
    所以包容信任相对于坦诚,更为重要。

    元财福的秘书不以为然的看着他的老板愤愤然走进办公室,卸下了与出售时重量相同的公文包,把价值几万元的西装随手扔在椅子上,随手抽起两三张面巾纸。大人物真需要点能耐,办公室内的空调开着的温度可要比实际温度低了7℃,不知道这回又为了什么愚蠢的事烦恼。
    “小陈,现在我有什么可以资助的对象?”刚做过一番商业思考后的老板问道,此时他的秘书正在办公桌前快速的操作着电脑。
    “老板什么时候发起善心要做起慈善事业来了?那我是不是很快就会有加薪了?”小陈带着好奇的语气问道。
    “给你加薪?你想都别想,你快给我想想看,我有什么可以资助的对象?”老板带着野心打碎了他的秘书的梦想,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在我们公司门口附近的街道上,一个缺臂少腿的小孩就坐在那里,而且听说还患有重病,很多过路人见到他都不由地跟随地球做圆周运动,那不是一个很好的资助对象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心你的饭碗。资助那个呼吸着的木乃伊?我可没有立志普渡众生。资助那样的人对我有什么好处?把钱扔掉,也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才有价值!”元财福顿时火气大发,飞溅的唾液很快就使这空调房不变得过分干燥。
    小陈很快打开了刚才还没来得及关闭的网上论坛,连QQ也不小心打开了,幸亏老板只顾着冒火没注意到。小陈随便在上面找到一份帖子,止住了老板的即兴演讲,招呼他凑过来看这份帖子。为了节省篇幅的关系,这里只是摘抄了其大意,因为其中的形容词和感叹句实在太多了:
    某市有一儿童,两岁,身患重病急需动手术,因家庭贫困无法凑齐手术费,呼吁社会各界的帮助。
    真感觉对不起作者,一篇几千字的文章就这样被我用一句话写完了。元财福看完这篇抒情文以后,脸上刹时堆满了微笑,并且对他的秘书说道:“马上以我的名义汇款5万元过去资助这个儿童,我下午会亲自去探视他的。”说着,元财福便离开了办公室,去服装店选购一套体面的服装。他的秘书却不得不留在办公室里处理慈善家留下的事务。
    当天下午,元财福穿上了一套新的笔挺的西装,到办公室里找到了他的秘书,热心的问道:“5万元汇款给那个小孩了吗?”看见他的秘书带着胜利的微笑向他点头,他又说道:“好,现在快跟我一起去医院探访那小孩,我和记者约在了3点。”
    元财福和他的秘书坐着汽车飞速地赶往了某医院,当然,在到达医院之前,汽车曾停下了一次。
    元财福赶到医院后,找到了病房以后,与病人亲属亲切地握手,他的秘书也随手把一束花插到了花瓶里。元财福见新闻记者还没来,坐下来与病人家属长谈,关心了病人的病情、年龄、性格、家庭成员和病人在家里一餐饭吃多少,并且接受了病人家属深沉的谢意和感激不尽,终于,记者在4点半左右姗姗来迟。
    慈善家和病人家属在记者的安排下再度热情地握手,留下了感动人心的画面和促人涕下的言语。采访结束,元财福和他的秘书,跟随记者一起走出了病房,记者的口袋被百元大钞撑胀了不少。“放心吧,电视上少不了你善良高尚的心灵。”记者给元财福吃下了定心丸,元财福也心满意足地与他的秘书快速离开了医院。
    当天晚上,元财福的丰功伟绩在电视上大肆宣扬。同样快的速度,论坛上也出现了一篇几千字的感人肺腑的深情之作,不过为了尊重作者的劳动成果,就不要在此再用一句话来使他的文章平淡无奇。
    第二天,求助信一片片飞到元财福公司的信箱里,把从未曾开过工的信箱挤得水泄不通。小陈不得不在楼梯间往返跑动锻炼身体,把可以卖上几块钱的纸张堆积在慈善家的办公桌上。
    元财福来到公司,看到办公桌都被信件抢占了领土,大吃一惊,忙向他的秘书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信件?”
    “都是求助信啊,”小陈从电脑后探出脑袋,“还不止呢,我们公司的电子邮箱都被求助信给占光了所有空间。”
    “真是胡闹!”慈善家摆出了大人物的风度,“快把这些信件给我扔了。还有,电子邮箱的那些,也都给我删除了。”
    小陈听后苦不堪言,在确信自己的身体将在几个月内不会生病以后,小陈搬着那些感人的信件,从七楼的办公室上下楼,把它们扔到公司门口的垃圾箱内。在下楼的过程中,这些信件无一不收到慈善家秘书的口头回复意见。
    在小陈扔掉信件的同时,记者恰巧路过了元财福公司的门口,看了一眼垃圾箱内的求助信,又继续在大城市内漫无目的地寻找夸张的代名词。
    下午,元财福约了他朋友见面。
    元财福一到约会的地点,看到了他的朋友,便摆出神气活现的样子,缓慢地走向他的朋友。他的朋友一看见他,脸上便露出了真诚的微笑,站起身来迎接元财福的到来。酒吧侍者赶忙送上一杯早已点好的酒。元财福坐在他朋友让给的座位,把侍者送来的酒喝上了一大口。
    “你现在可是大人物了,昨晚电视上可没少见你的风光啊!恭喜恭喜。”元财福的朋友说道。
    “哪里,赢谋,我只是尽自己的一分力量罢了。”随后,元财福便向赢谋绘声绘色、添油加醋、滔滔不绝地描绘他爱心的壮举,历史的丰功伟绩。王赢谋一直认真地听着,脸带微笑,不曾打断过他朋友的高论。
      两小时的长谈就这样过去了。元财福看了看手表,脸上突然带有慌忙之色,向赢谋说道:“糟了,我还有一个会议要开,眼看就要迟到了。你知道,我们这种生意人每天有多少事在忙活,尤其我最近又有了不少慈善事业的工作,真是连一点放松的时间都没有,我可真羡慕你每天如此散漫快乐的生活。再见了,我的朋友,希望还有机会和你长谈,和你谈话的确很开心。”
    “谢谢,再见。”王赢谋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元财福看见实在没有什么好谈了,于是又拿出了潇洒的风度,向门口缓慢走去。
    酒吧侍者看见元财福已经离去,便向王赢谋问道:
    “那个人是谁?”
    “一个自大狂。”
    “的确如此,他是怎么想到去做慈善事业的?”
    “上次我遇见他,跟他说道:‘你怎么不去做慈善事业呢?富翁不做慈善事业,就像诺贝尔奖得主不发表得奖感言一样,白白丢弃了宣扬自我的机会。于是,他就去做慈善事业了。”
    “你究竟是干什么职业的?”
      “推销员,有时兼任网络写手。”
    ————
    表示字号一调大就超过字符限制,见谅

    韩辛驰从今天就要开始他的送报生涯。韩辛驰本来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而且在高考中还考上了清华大学,但由于家境贫寒,在多方亲戚的帮助下亦难凑足高额的学费,面对纷至沓来的名牌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工作沦为乞丐的消息,看着父母为自己的学业劳心劳力,韩辛驰做出了决定:“我不上大学了。”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大学。”
    韩辛驰欣然从报馆内寻来了一份送报纸的工作,昨天晚上他早已在灯光下研究好了送报的路线。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今天,他就要开始送报了。
    伴随着韩辛驰送报的,是那亲切的笑容,那活泼外向洋溢着朝气的性格,那从不迟到的报纸。一来二往,他送报的客户开始喜欢上他,他负责的路段也有越来越多客户向他订报,因为他送报时与别人不同:别人是送到信箱里,他是送到客户手里。
    韩辛驰送报送得渐渐与客户熟悉起来,每当他送的报一到,客户们也就经常和他嘘寒问暖起来。客户们渐渐喜欢上这年轻的小伙子,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却喜欢上了他的其中一位客户。经过多方打听,他得知了那个女孩叫做黄心莲,她清纯优雅,活泼可爱,促使韩辛驰为了每天能早点看到她,不惜改变自己原本计划好的送报路线,也刻意拖长了在她家门口的时间,而她,也总能很耐心地等他离去。
    终于,韩辛驰写了一封情书,在一个再也压抑不住激情的早晨,他把那封信夹在报纸中送到了黄心莲手中,好不容易经过一段心乱如麻的谈话,他终于继续往第二家客户送报。
    黄心莲拿到报纸后,看到了那封情书,看完后便心里笑道:“我只是每天闲来无聊才总和他谈话的,没想到竟惹出着闲是非,他一个送报的,又能有什么文化,有什么好家境,我又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呢?”随后这封情书便被撕成了粉碎,扔到了垃圾箱里。
    第二天,韩辛驰依旧第一个赶到黄心莲的家里,黄心莲冷冷的接过了他的报纸,对他说道:“明天你送报纸到我家信箱里就行了。”随后便关上了门。韩辛驰知道,他遭到了拒绝,遭到了冷若冰霜的拒绝,一整天内,他都变得灰心丧气,无精打采,他快速地送完了他的报纸,不再与他的客户说一句多余的话,他平生第一次,抱怨他送报的客户为什么那么多。
    韩辛驰又尝试着去找黄心莲,有好几次,黄心莲都一看见他便把门沉重地关上,最后一次还说,如果韩辛驰再去骚扰她便要控告他。
    韩辛驰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爱得那么深,他变得忧伤自闭起来,他再也不把报纸送到客户手中,而是像其他人一样把报纸送到信箱里,有时远远遇见一两个老客户,也急忙地夺开,他只是每天送报时,都先到黄心莲家门口站上好几分钟,等待着她意外的出现,在每次失望过后都转身下楼梯重新把报纸放到她家的信箱内,她似乎算准了韩辛驰每天出现的时间。
    韩辛驰的客户们都惊异于韩辛驰的变化,渐渐地,韩辛驰的客户变少了,而最让他伤心的是,黄心莲在她订阅的报纸到期后,就再也没有向韩辛驰续订了。
    就这样,韩辛驰开始每天好几次都远远地站在黄心莲家附近,观察着她、穿着艳丽进进出出于大楼之中,风雨不改,但这一切黄心莲却毫不知情,而韩辛驰,也并不想让黄心莲知道,因为他明白黄心莲讨厌他的出现,他知道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并没有占据一丝的份量,他想,只要每天能看着她,便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突然有连续的几天,韩辛驰都没有看到黄心莲的身影。他重新把报纸送到客户手中,利用那短暂的对话机会从黄心莲的邻居口中询问她的消息。韩辛驰也终于明白,黄心莲被一位英俊有钱的男人玩弄了感情,就在最近几天被这个男人甩了。她似乎因此大受刺激,躲在家里好几天。韩辛驰还从黄心莲的邻居口中得知她经常上网,他设法取得了她的QQ号。
    韩辛驰在网上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通过QQ,很快进入了这个受伤女孩的心灵。他一直在QQ上鼓励着她,在她面前剖析了那个男人恶毒的心灵,说这个男人不值得她为此而伤心,又说世界上一定有一个苦苦爱着她的人,在等待着她的出现。韩辛驰幽默的语言,常引得黄心莲哈哈大笑。终于,黄心莲开始约他出去见面,在再三推拖以后,韩辛驰终于答应了她。
    等到会面的时间,黄心莲才惊异的发现,她的那个网上好友竟然就是那个曾经给她写过情书的送报男孩。当黄心莲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那个痴情男孩,她的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终于,他们两个走到了一起。
    这件事情自然很快便被黄心莲的父母知道了。她的父母表示出了强烈的反对,因为他们认为,跟着这种低贱不起眼的送报工是不会有什么前途的。黄心莲的父母强烈要求她马上和韩辛驰断绝关系。黄心莲一想,他只是我失恋时的救生圈,断就断了吧!
    在一个乌云密布的下午,黄心莲对韩辛驰说出了她的决定。韩辛驰异样的镇定,他明白,他配不起她,他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他也明白,他依然爱着黄心莲,从此,在另一个角落,他重新开始了默默关注一个人的生活。
    有一天,黄心莲主动在QQ上找到了韩辛驰,跟他诉说她的不幸。黄心莲的父母强迫她跟一个有钱人结婚,但她却一点也不喜欢他,问韩辛驰她该怎么办。韩辛驰为黄心莲寻找了许多办法,一个被否定又马上提出另一个办法。到最后,黄心莲竟突然问韩辛驰道:“为什么我让你受了那么多伤害,玩弄了你的爱情,你却总是对我依依不舍呢?”
    “很简单,因为我爱你。只要有爱,任何伤害都不算什么;只要你幸福,任何痛苦都会成为甜点。”
    电脑的另一头,黄心莲哭了,她早就发现他们分开以后那个日日守在阴暗角落的他,她终于明白什么是真爱,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
    黄心莲再也不顾父母的反对阻拦,和韩辛驰走到了一起,随后,他们结了婚,生了子,却由于经济上的困难,过着拿低保的生活。终于在一天,黄心莲那宣称断绝关系的父母第一次来到他们家里,黄心莲的父母看着那阴暗的小屋,悲伤的问道:“这样的生活你们能过得好吗?”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生活无论如何都是幸福的。”黄心莲答道。
    “那你们的孩子将来读书上学又怎么办呢?”
    韩辛驰惊呆了。黄心莲则继续答道:“只要我爱着辛驰,爱着我们的儿子,我就不会让我们的儿子吃苦的。”
    ??2007年1月28日

    现在才发现,有段时间我是不经意间在写着微小说的。当时觉得很多想法用议论文或者用散文表现出来都不够力度,所以选择上了小说这个文体。结果在最初忽略了小说文体对现实性的要求,总是凭着脑海内想要表达的思想杜撰出一个故事来,于是因为脱离现实反而让小说原本想要表达的东西显得无力。一篇小说的杀伤力在于它与现实的契合度,越是贴近人们生活,越能引发读者的共鸣。
    好吧~意外寻回的小说部分已经发完了,其实还有一篇但是矫情幼稚得让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所以就不发出来了。
    外出觅食,无责任吐槽开始吧= =

    那天给我印象深刻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生科的大二女生。
    这几天生物钟颠倒了我。
    先去吃饭。
    明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