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茱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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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满身风雨你从海上归来。


        “回望灯如旧,浅握双手。”

        夜色深沉,晚风携带着淅淅沥沥的雨卷过地面,清寒料峭。我一个人撑着雨伞不紧不慢地走着,远处的小食档依旧热闹,笑语喧哗,遥遥地传来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纪的时光那么远,听不真切。独处时很容易便静了下来,我听见雨水川流不息,贯穿了整个世界,若是走到路灯下仰头朝夜空望去,透过昏黄的光芒,可以看见天穹裂开无数细小的缝隙,缝隙中一条条银丝断断续续地撒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那盏路灯便在视野中渐渐远去,蓦地,就想起了曾经在哥哥空间里看到的这句话。

        这几天下来才知道咳嗽也是一件体力活,花尽了我几乎所有的力气,咳嗽多了,喉咙里便像是有细针在一下下地扎。下午爬上床睡觉,一醒来发现外面暮色低垂。我开口问舍友几点了,声音干涩低哑得不行。出门觅食,没什么胃口,点了极寻常的家常面慢慢地吃着,不时把滑落下来的长发拨到肩膀后。双手拢在长袖里,还是觉得身上冷热交杂,有轻微的腹痛,坐在椅子上只是不想动。听不出是那家店传来的歌声,留神想了半天,原来是王力宏的心跳,也是哥哥空间里曾经用过的歌。

        我初上高三时,哥哥还没有出国,佳佳姐也不过大三,还没开始忙于租房找工作。中午在宿舍里,怕影响舍友休息,边躲在厕所里和哥哥打电话,噼里啪啦地说着一大堆话,边不时压低声音笑得弯下了腰,有时见到佳佳姐,听她语气亲密地说你哥哥怎样怎样,我便笑而不语,露出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欠扁样子,引得佳佳姐恼羞成怒来捏我的脸。佳佳姐长得很漂亮,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笑起来两靥生酒窝,哥哥一米八多,大大咧咧的,成日摆出一副大爷样子,对佳佳姐倒是很温柔,喜欢欺负我,和旁人一起打趣我,但偶尔也是很细致认真的。

        我总是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生日时哥哥送给我一个木鱼,特意去寺庙里买的,不新,有些地方还脱漆了,但是我一见就特别喜欢,高三有时心情烦躁,就拿出小木鱼来“咚咚咚”地敲,有时困倦了,就拿出与木鱼配套的垫子放在桌子上枕着睡觉。

        姐姐虽大我一岁,但是和我一样读同一年级。说是姐妹,其实是死党加闺蜜,名字很甜美,长相很清纯,实际人很彪悍。她其实话不多,但我俩凑在一起每次打电话都可以说上两个多小时。和她分开后的这么多年,我们几乎每周都会打电话,手机长途很贵,我就用磁卡打,常常笑得我在这边捶墙她在那边抱着靠垫翻滚。她的高中同学没有见过我,姐姐威逼利诱让我把上高中后的照片寄过去,那厮拿到照片后就立刻跑到班上,得意洋洋地给全班同学看,说,我妹是长相最嫩的那个。所有人都立刻猜出来了,有同学说,蓝可心难怪你皮肤那么好,原来是遗传你妹的啊。她听着这赞美,吹着口哨几乎要得意忘形了,晚上就赶忙着和我打电话,我打趣她你是故意的吧,通过我来炫耀你皮肤,她呲牙咧嘴恶狠狠地说,你老姐我是这样的人么是么是么是么,找抽呢你这个鱼丸子。

        她给我起过无数个诡异的外号,还美名其曰是爱称。她任性而娇蛮,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最喜欢调戏美人。遇到漂亮的男生,吹声长长的口哨,勾搭人家问,美人,出柜么?我俩在网上一起玩论坛,她最爱扮男人,动不动就这个MM那个MM地叫。她不是特别漂亮的人,但是她是那种很有魅力的人,就算是在虚拟的网上,她的魅力也无法阻挡,我们两个之前一直都很显眼,在论坛上扮夫妻、横行霸道,她爱调戏别人,我爱装天真小女生叽叽喳喳地说笑,无数人来套近乎打听我更多是打听她。很多小女生很傻,听她美人美人地叫,随口调戏打趣,以为对方喜欢自己。其实姐姐是那种人,只有当她正经下来和你说话时,才表示她当你是朋友了。

        绎先生一直很淡定地看着我俩在网上疯玩,“拐卖”良家妇女良家妇男。有聪明的人看出姐姐不是男人,不确定,跑去绎先生那里询问,他这人平时严肃认真得很,异常寡言沉闷,在我们面前却一肚子坏水,我一直记得他那时很淡定而坚决地说,蓝少,纯爷们。姐姐和我知道后笑得不行,因为绎先生在网上口碑一向特别好,从不说谎,所以别人信了他。

        墨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他也不是多话的人,每次和我在一起都是我像只麻雀一样聒噪说话,话题沉默时我会习惯性不自觉地哼着一些小曲调。他和绎先生在音乐方面造诣都很高,遂总是损我,至今难忘绎先生在面前拉小提琴,一曲最后的抉择流畅而激昂,我第一次听时完全被震撼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有什么激烈的情感从灵魂深处熙熙攘攘地涌出来,无数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如同电影默片般一瞬间滑过眼前。

        这就是音乐的力量。

        我常常嘲笑姐姐和墨打电话时的情景,两个都不是多话的人,相识十几年了,再多的事情他两也能在两分钟内说完。有时姐姐约墨出去玩,美名其曰是“约会”,常常有如下这样的对话——

        “明天上午出去玩吧。”“嗯。”“几点?”“不知道。”“那就十点吧。”“行。”“还是来楼下接我。”“嗯,没啥事了吧?”“没啥事了,那就撂了吧。”“嗯,8。”

        太多太多的事情了,记得小时候爬上顶楼一起看星星,下楼梯时却不小心摔倒,然后绎先生不来扶反而嘲笑自己笨手笨脚;记得最喜欢和姐姐争东西,一个苹果都是我们一起吃完的,纯粹无聊得闹着玩;记得姐姐还没有和交往了六年的男友分手前,每次生气姐姐都故意一个人目不斜视地走回小巷子里,然后不出意料地看到楼梯门后突然跳出一个人影来,是姐夫扮鬼脸来逗姐姐开心,我站在绎先生家的落地窗前看着这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情景,笑而不语;记得墨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不同的女孩子,都说是红颜知己也确实只是红颜知己,只是红颜知己太多了,有次又带着一个我们没见过的女孩子逛街,遇见老朋友,对方问这谁啊,以前没见过的?墨随口说是我妹妹,对方一愣之下忍不住笑着打趣,指着墨就嬉皮笑脸地唱道,到底哪个才是你的好妹妹?回来被我们嘲笑得不行。

        后来我上大学,哥哥出国了,佳佳姐也毕业了,忙着找工作租房。姐姐远在天津,绎先生三年前就建了自己的工作室,有时候工作很忙,墨还是一样的又贴心又欠扁。

        所有人实际都还在,所有人现实中也都慢慢忙于自己的事情。

        大家大多数都在北方或是国外,只有我一个人依旧留在了南方。

        今晚回到宿舍后,我一直听着一首歌,朋友们自己录制的一首日文歌,六个大男人,包括墨,恬不知耻地说这是奔三前的生日礼物,歌曲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如果想做就去做吧。

        忍不住想笑,又忍不住深深思念。我可以打电话可以发信息可以发E-mail等等,但是还是想念。

        很想念很想念很想念。

        我在这里也有新的朋友,也有知心的相熟的不太熟的,也有死党。只是当他们没空,或是自己懒得叫人一起出去时,自己一个人出去吃饭买东西,静下来时就不想说话,心中也只是浮现出浅浅的伤感。

        你们都不在我身边,有时候真是觉得孤单啊。


                                                                                                深夜。

    至于么...

    我和发小、高中死党们几乎不通过电话、网络什么的联系

    但是每当见面都亲的要死...




                你到底该是有多那啥啊........

                                  哎哟喂。你要是找我的话我也会给你带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