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难里“泡”成博士生(与奋发积极进取的同志励志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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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岁的我,脑袋里全是“死”和“出走”的念头 知道了我要高考,父亲气急败坏 我没有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从记事起,父母之间无休止的争吵、暴力和冷漠就构成了我对家庭的全部理解。殴打妻子和孩子,对父亲来说是一种习惯。 小学一年级时,因为丢了一串钥匙,父亲把我赶出家门,说不找回钥匙就不准回家。那个冬夜,我找遍了小镇的每个角落也没有找回那串钥匙。夜很深了,8岁的我脑袋里全是“死”和“出走”的念头。最后,又冷又饿的我迟疑地敲开了一位同学的家门,希望能在他家的一个角落里睡一会儿,然后借点儿钱,离开。我甚至没想好到哪里去,只是想离开我的家,离开痛苦的生活。最后同学的母亲给我吃了点儿东西后把我送回了家。她刚一离开,等待我的是父亲的又一顿暴打。 母亲是爱我的,她默默保护我。但12岁那年夏天,我彻底失去了生活中惟一的保护。炎热的午后,母亲到河边洗衣服,不慎滑入水中,等被人发现救上来时,她已经永远停止了呼吸。 父亲专横暴戾的脾气少了一个发泄的对象,从此更多地指向了我。对我来说,家庭就是自私、专横和猜疑的父亲的代名词。每天我小心地起床、做家务、上学、放学,等待我的仍是斥责,甚至是拳脚相加。父亲的多疑有时到了某种可笑的程度,米缸里的米看上去似乎少了、一个衣架偶尔不见,父亲都会怀疑我拿出去送了人或者干脆是去卖了钱,他甚至会为此频繁更换门锁。我只有用沉默抗拒父亲无休止的呵斥,因为最微弱的一句辩白都会引起他更剧烈的反应。
    升入初中后,我常有短文在报刊上发表,还有远方意趣相投的朋友来信,父亲从未为我感到高兴,他所做的,就是毫不留情地把它们撕得粉碎。 整个中学时代,我都是在饥饿与惶恐中度过的。在我长身体的那段时期,父亲连饭都不让我吃饱,每天我都感到非常饥饿。以至我进大学时第一个想法便是“终于可以吃饱饭了!” 父亲60年代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由于时代原因,他在老家一个化工厂从事并不对口的工作,感到怀才不遇。他因此固执地认定,多读书还不如少读书甚至不读书。所以高中每个新学期开学,父亲都要我退学,每次都是奶奶赶来付清了学费,我才得以继续求学。 高三那年,父亲不许我参加高考,他要我马上工作,说他们厂的农药车间正招投料工。我的成绩一直在班里数一数二的,我不想放弃高考,这也许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呢。无数次的犹豫后,我向同学借钱交了高考报名费,我决定考了再说。 知道了我要参加高考,父亲气急败坏,百般阻挠。我离开了家,借住到一位同学家里腾空的老屋里。没有电灯,我就在昏黄的烛光下苦读。因为有太多来自父亲的干扰,高考我没有发挥好,只够省重点的最低分数线,被杭州大学录取了。虽然那时并不喜欢自己的专业,但要逃离充满暴虐和痛苦的少年生活,我别无选择。 面对录取通知书上的学费,我踌躇再三。父亲早已扬言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无奈中,我去找母亲生前工作的工厂,厂长特批了一笔钱给我。我又去找了父亲工厂的工会主席。终于在开学之前,我揣着一笔不多的钱,孤身一人来到了向往已久的杭州。在杭州的姑父姑妈的资助下,我缴清了入学费用,成了一名大学新生。 老师们都觉得,像我的情况,能念完大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入学的欢欣还没过去,我就不得不面对生活中的实际问题了。首先就是钱。今后的学费和生活费怎么办? 还好,省城杭州为我提供了许多打工机会。我做过推销,还搞过市场调查,做过家教、计时工。为了多赚几个钱,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做过用三轮车送货的工作。一次送货到郊区,半路上三轮车的链条断了,自己又没带一分钱,只得推着三轮车,在烈日下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把货送到。回来后我就中了暑,在医院里挂了三天的盐水。三天以后,我又重新打起精神去干这份工作。我还帮老师抄过书稿,协助系里实验室搞课题,在双休日和寒暑假,我还和别人合伙去文化用品市场和图书城****过文具和图书到学校卖。 杭州的七年,寒暑假,我都呆在学校里,我需要打工及做生意,筹集学费和生活费。杭州的夏季很热,白天,我顶着烈日在外面跑,晚上,就拿张席子到处寻找凉快的地方。有次听说宿舍楼顶上凉快,便和同学一起爬上去睡觉。楼顶风大,但水泥板经过一个白天的曝晒烫得要命,在上吹下蒸的环境下睡了几天,我得了重感冒,以后就再也不去了。
    有一年春节,姑妈让我到他家去吃年夜饭,当一家人热热闹闹坐在一起时,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家庭的温暖,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姑妈家房子小,晚上我还得回到学校去。那晚走在寂静的路上,张楚的歌声忽然飘过耳际,“我的爹他总在喝酒是个混球/在死之前他不会再伤心不再动拳头/他坐在楼梯上面已经苍老/已不是(我的)对手”,想起我那个残缺的家庭,那句撕心裂肺的“姐姐,我想回家”传来时,我已是泪流满面。 除了学习和打工以外,闲时我还喜欢写些小文章赚点儿稿费。我一向不屑于做浪漫的文学青年,我写的多是评论和杂文,抨击社会丑恶,呼吁人与人之间的平等。逐渐地,我在圈子里也有了一点儿名气,特别是我在《南方周末》发表批判国内狭隘民族主义情绪和在杂文报发表批判男权主义的文章后,引起了巨大的争议,成了小有名气的自由撰稿人,校园里那些原本对我不屑一顾的窈窕淑女也向我频送秋波,但我一概婉言谢绝了。因为我知道自己除了思想之外一无所有,又有什么资格轻言承诺呢。 本科毕业的时候,系里有一个保送热门专业研究生的名额,按照成绩排名决定给我,我将这一别人看来求之不得的机会放弃了。我想弃理从文,报考本校终身教授、著名历史学家陈桥驿先生的研究生。知道了我的决定,系领导、班主任纷纷来劝说,一位老师甚至说,“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他们觉得像我这样的情况,读完大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即便不念保送的研究生,也应该快些找个工作算了。
    一度困顿的生活给一些人带来的是对金钱的渴求,而在我看来,一个人在物欲世界之中如果丧失了精神追求,就会失去身上值得珍惜的东西。过于理性只能让人蜕化为丧失个性与差异的机器,而惟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陈寅恪语)才是我向往的终极目标。我坚定着自己的决心。 那些天,我一直处在麻醉失效后创口的巨痛中,那种徘徊于生死之间的痛楚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 上了研究生,真正进入学术研究领域,我才知道了自己的浅薄和无知。研究生期间课程相对较少,我一有机会,就去外系旁听我感兴趣的课程,把我所在大学人文学科的名教授的课几乎上遍了。我还十分关注学校海报栏里的学术报告、硕士和博士论文答辩,以及学术会议的信息。我很喜欢听著名学者的报告,只要有时间,就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硕士三年,我的学术兴趣建立起来了,于是我打定主意报考复旦大学历史地理学家葛剑雄教授的博士生。
    也许我命中注定还要经受磨难,在我正紧张准备报考博士生的1999年底,我忽然被校医院查出患了结石症,本来以为只要多喝点水,就不会有什么大碍,就拖了好几个月。直到有一天,在上厕所时我忽然失去了知觉,等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旁无一人地躺在地上。我这才感到病情的严重性,到医院看了专家门诊。看了我的X光片,专家说这个部位似乎不是结石,我忙问那会是什么,他却连连摇头说不好说。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我的心头,莫非是癌?可我才24岁,还一事无成,我不想这么早离开这个世界! 经过一系列痛苦的检查,诊断结果让我稍松了口气,是结石,必须尽快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住院要预付5000元押金,可我连500元也拿不出。我正为这笔钱一筹莫展之际,研究生班主任洪紫萍老师给我送来1500元现金,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离考试只有两个月了,我带着专业书走进病房。可没想到,学校打电话给父亲,希望他能来杭州一趟,为我手术签字,不料父亲断然拒绝。手术前两天,我拖着病体,骑着自行车穿过大半个杭州城,到杭州师范学院找到刚返校的妹妹才签上了字。 手术苏醒后的一周,我没有用止痛泵,因为那要另付400块钱。就这样,我一直处在麻醉失效后创口的巨痛中,那种徘徊于生死之间的痛楚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我这时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愿忍受肉体的痛苦。待到出院,离正式考试只有四个星期的时间了,术后身体虚弱,总是昏昏欲睡,可为了考试,每天还是看书到半夜,有时实在挺不住了,就睡一会儿,醒过来再看。有时候真想算了,可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在关键的时候放弃,真有点儿舍不得。在上海考试的那几天,为了省钱,我住在一家小旅舍的仓库里,坐在一堆青菜萝卜之间看书。那时我体内还插着手术留下的一根导管,稍一活动,下腹就疼痛难忍,我咬牙忍着,一直坚持到最后一门考试结束。
    2000年9月,我终于如愿成为葛剑雄教授的博士生。刚办完入学手续,一天半夜妹妹忽然打来电话,说父亲查出患了胆囊癌,而且是晚期了。我想都没想,第二天一大早就买了车票赶回了家。数年不见,父亲对我还是不理不睬,和别人的言语之中我听得出来,他从没以有一个博士儿子感到骄傲。医生悄悄告诉我,父亲现在手术疗效不明显,建议保守疗法。但我和妹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立即手术。为了向父亲瞒住病情,手术的费用也只能由我和妹妹自己想办法。我和妹妹各自跑了一些亲戚朋友家,终于筹措到了手术必需的费用,把父亲送进了手术室。手术进行中,主刀医生出来告诉守候在外面的我,原先胆囊癌的诊断是错误的,只是罕见的巨型的胆结石而已。我麻木地听着医生的话,心里没有一点儿波澜。晚上我和妹妹轮流守在父亲床前。我要求医生给父亲使用止痛泵。
    看着沉睡在梦乡中的父亲,我想我并没有原谅他。有时候对心灵的伤害是永远无法愈合的,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人与人之间的平等比权威更重要。 一个人对于生活有很多无法选择的东西,但一个人永远没有权利由于自己的沧桑而消散对社会的热忱,对生命的热爱。我想我是幸运的,25岁就成为复旦的博士生,生活的砥砺只是让我更加坚强,否则,在命运的第一个岔路口,也许我就成了一名农药厂的投料工。能走到现在,是因为无论多么艰苦,每往自己的目标迈一步,我都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只有坚持,你才可能到达目的地。

    .............我的故事也挺传奇的.......什么时候我也要写一下我的人生......童年.初中.高中.大学......等我上了大四再写好了........现在写出来会被人鄙视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