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owcy
2015/12/30 10:33:52
1
前几天,像往常一样在宿舍楼下买宵夜,看着老板大叔那不咸不淡的态度,忽然开口问题:
“老板,你不会还不认得我吧?”
大叔一瞬间好像变得有些尴尬,说道:“看着眼熟……知道你经常来买,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你今年大几了?”
“大四。”说完,我归于沉默。
的确呢,三年多来,所进行过的对话从来不超出必要的范畴。
我只会说要些什么,多少钱,其余的时间,便是在等待期间,默默地站在那里旁观忙碌着的大叔,一句多余的话也不会说。就这样,漫长的时光并没有在他的心中蚀下应有的刻痕。
我想,倘若等我终究离开了校园,再也不会到他的摊位去买东西,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也不会在他的心中激起一丝一毫的涟漪吧。
三年——四年,真快呢。
2
写下这些文字的地方,是在市政协最高层的一间办公室。这里有阳台,有落地玻璃,珠江就在我身旁静静流淌。
大概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只有在实习的这段期间能够触及到这种意境了。
刚刚完成了某个异常枯燥繁琐的工作,领导也没有下派新的工作,我从持续两周的忙碌中解脱出来,拥有了一个安静的下午。
或许是前往开会,亦或是星期五下午的缘故,往日这整个最为忙碌的部门的人消失了大半,整个楼层都显得静悄悄地,这几乎使我陷入了某种程度的惘然。
良久,我叹了口气,心道:终于无事可做了。
这不正是我一直所等待的么?
——我只是想慢悠悠地活着而已,是吧?
3
我只是想慢悠悠地活着而已。
但是这个世界的运转并不会等待某人,于是我仿佛就永远慢了别人半拍。
懒得去理会去关心短信、邮件发过来的各种通知,几乎每次都在最后期限之前,在他人的提醒催促下才去匆忙完成。
作业、学业……考级考证亦是如此。
甚至关于这次的实习也是。
“请在X月X日之前将实习单位发给学校,否则将由学校安排实习。”
我是前一天才留意到的。
“迟点行不行?”
“等学校安排但不接受学校安排行不行?”
“报了单位但实际实习的单位和报上去的不一样行不行?”
都不行。
好吧,于是我来到了这间高级养老院。
却又不幸被分配到了最为忙碌的部门。
4
刚刚中午小睡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相处了两年多的广大管乐团乐团里面的那些人们。梦见他(她)们,包括曾熟识人们的和又一批新人,仍旧在为乐团而彼此相处着,前进着。而我,早已悄然退场的我,只能远距离地仰视着他们的演奏,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默然伫立。
——我可是要在乐团里面待满四年的!
恭喜你做到了呢。我心想。
醒来的时候,眼角浸了几丝泪水。
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离开乐团呢?
在大三的时候离场,将演奏的位置让给新人,这是惯例呢,不言自明的。
其实我又多待了半年时间,这才慢悠悠地离去,应该已经很满足了吧?
5
我对音乐的梦想和追求,应该是从高中毕业之后才开始的。
可能很小的时候也有过,但她不幸夭折于我的两任小学音乐老师之手,两任音乐老师留下的阴影,导致了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音乐课心怀恐惧……暂且不提。
由于对古典意境的向往,最初吸引我的是古风圈的音乐。
某日老妈问我:“想学钢琴么?”
讶然,然后回答:“好。”
就这样,我以刚刚迈过18岁大关的成人身份,开始了学习钢琴的道路。尽管因为各种意外,我实际上只上了三节课,学到了最基本的乐理知识,而后只能自己对着教材开始自学生涯。尽管四年过去,我的钢琴自学进展缓慢,才三级左右的水平,能弹下来的算得上“曲子”的只有一首。
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没事的,慢慢来就好了。
第二样乐器是萨克斯,是进入了大学加入乐团才开始学习的。一部六千多元的萨克斯价值不菲,我算是央求了家里好久才同意给我买的,它也是我花了最多时间的一样乐器。第三样名叫巴乌,外形和笛子相似,这是班主任赠送给我的。接着是洞箫,又是一样学习难度很大的乐器。
当然有人和我说过,假如我把时间集中其中一样乐器上面的话,肯定已经学有所成了呢。
的确如此。我也想过。
但是钢琴只有回到家才能有机会练习,萨克斯只有在排练室练习才不至于扰民,练习洞箫时的要求非常高——环境静,气息静,心静……而最为简单的巴乌,音色稍显沉郁压抑,也因此遭到过隔壁宿舍的投诉。
没事的,这些都慢慢来就好了。
我继续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时光倏忽而逝,转眼三年一晃而过,我……还有时间么?
6
这段期间,老爸经常对我说一句话。每次他说的时候,我的心都异常地难受。
“我不知道,你以后做些什么才好。”
我说:“你不用管我就好了。”
从生理上到心理上,我都在厌弃着一切打扰我的生活步调的东西。但其实最终打乱我的却是我自己——往往身心疲惫地归来,便开始杜绝同周遭一切事物的接触:沉迷游戏,亦或阅读或者书写无价值的网络小说……于是在结束一场骚乱之后,还在刻薄地想着:其实我只是想慢悠悠地活着而已,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打扰我的事情?
我就仿佛活在一个不合时宜的时间点上。
7
未知死,不知生。
在《去死的慢慢旅途》一文中,以死证生——没有死亡的生是无意义无价值的,是一片虚无;只有在死亡面前,生命才是鲜活的,绚烂的。
这和东边的那个国家的文化里,对死亡的极致崇拜的缘由类似吧。
文中的机器人主角们有着几乎无限的生命,他们不会死亡,因而无法理解人们为何如此忙碌。他们接受了创造者的命令——去感受生命。他们在探寻答案中发觉了和人类最关键的不同——他们的生命是永恒的。于是他们开始了“自杀”之旅。在灿烂的阳光与璀璨的星光下,他们途径了一座座城市,感受了数不清的地方的风土人情,跨越了无数高山大河,接触过千万形态各异的景色与物种……然而纵使是如此,当他们最终找到了安息之所时,他们仍旧怀有不舍。
这个世界是如此之浩渺,即使是花上了几乎永恒的时光,都没能够尽为领略。
8
但他们仍旧是幸福的。
他们毫不匆忙地,漫无目的地,以一种悠闲的姿态走过了人生的漫漫长路。
这一条漫漫长路,以及沿途的风景,既然不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尽头,那么折衷一下好了。这是我所想的。
我只是想慢悠悠地活着而已。
——抱歉。
weiqings
2015/12/31 11:53:21
毕业时分都会分外伤感
可以为自己活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PeterXu
2015/12/31 21:50:33
我们都来不及年轻,却已经开始衰老了。
毕业工作之后,心态更是衰老得不是一般的快。
lenovohr
2016/1/1 17:21:33
3# 满满
一直以来庆幸自己加入过管乐团,真的是一个可以带来许多回忆的地方
个人觉得,慢悠悠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个人也比较喜欢慢悠悠的生活...可是,生活总是逼迫着我们,让我们不得不加快自己的步伐,这真是让人感到困扰惹...不过,我目前的生活状态就是,可以慢下来的时候绝不加快自己的脚步!“因为无能为力,所以顺其自然,因为心无所恃,所以随遇而安。”个人觉得这句话挺好,凡事顺其自然,随遇而安也没什么不好,虽然也许在别人的眼里这是消极的,可是在我眼里,这是健康的...如果,你不是很着急想得名得利,那就慢悠悠的活着呗~这是一种生活方式而已...(呃...个人只是觉得没必要为此抱歉而已...)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