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此世似未曾爱过什么人。有时想要催眠自己说那个谁谁如何又如何,但只是想想罢了,或许转身便忘。自己应是冷漠无情的人,那些过去曾在意的人,总是过不了多久便懒得去回忆,懒得去缅怀了。而我却又试图去否认这一点,有时候拼命去找一些故人来叙谈旧事,其实自己一点都不愿意与之见面。“太无聊了想见见。”我总是会这么说,事实却是,我一点都不这么想。我从来不是一个恐惧无聊的人,或许说无聊于我,应是最享受的时间,享受那种不用惦念任何事情的空虚的感觉。和人面对面相坐的时候,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对面那人有什么话说,有何苦恼又有何快乐,我只在意对面如何评价我而已。只是为了让对方对面能够给我更多的好评,去伪装自己,让人以为我亦在意别人而已。只是我是个拙劣的伪装者,亦只能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而已,其他的方面一塌糊涂。幸而我又是个淡漠的人,过不了多久便会连那人的看法与评价一同抛之脑后。然而我竭尽脑力,却无法懂得自己的那份执着,非要寻人见面的执着从何而来。若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没有这么做,便会难受至极,有种连自己的过去都失去了的虚妄感。“明天有空吗?”我在通讯录上随便找个电话打过去,求以相见。“啊,突然打电话给我,还记得我啊!”其实我很喜欢这种真实的惊讶之情,然而多次的经历却让我知道,除若对方第一时间说有空,情况多半会是。“不好意思,明天稍微有点事,下次约见吧。”倘若别人这么说,我便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嗯,好的,下次吧。”我这么说,然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将这个人抛之脑后。如果成功,于我而已却又是另一种煎熬。我便要像小丑一般,向那个人展示自己的缺陷之处,然后又说着自己那仅有的,可怜兮兮的一点成果,以此博得一言半语。我想,在这样的场合,除我伪装的姿态意外,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别人姿态或是真实的,却往往习惯于伪装自己孰长孰短。对于这一点我心知肚明,只觉这样搭配实是令人感到滑稽。
总免不了心怀恶意, 只想若发生了巨大的灾难,我身边哪些人的离去能让我感到痛苦悲伤。然而我这么想的时候,身边之人历历数之,却终找不到可以令我恸然落泪之人。或是我尚活在远离死亡的世界里,亲友中相识之人,似竟无一人遭遇意外因故身亡,再多想象,也对那种永别之情无法理解无法体会。这么看来,我应是十分幸福的人,但我仍是期盼,期盼自己可以有机会体会到那种极致的痛苦,或许只有这种痛苦才能治愈我的冷漠无情,才能让我回到常人的世界中来。我对这种想法感到愧疚不已,只是这种愧疚亦难以抵消我的向往。有时候来到阳台,高高俯视栏下风景,可怕念头总是会忍不住纠缠上来。下去吧,下去,你想要的一切就有了。似是自语着什么笑话一般。于是,那种极致的痛苦会有的,虽然也许无从感知。你会被所有人所注视,你会被人缅怀或被人痛斥,你的一切过往突然便有了意义。你所写下的所有文字,都会被人重新阅读分析以寻找蛛丝蚂迹,你的性格你的思想会被人剖析重解……在这一切面前,什么都隐藏不了,你亦曾活过,所以那些心里的鲜血淋漓不再是躺在角落里发霉,而是由子虚乌有变为千真万确。然而这些,只是自我嘲解的一时之想罢。我害怕他人因我而陷于痛苦,亦如害怕他人因我而难堪,亦如害怕他人将我遗忘。
我对那些经历过苦难的人有种由衷的敬佩。高中的时候非要勉强自己去跑一千米长跑,我自知甚为勉强,或只想尝试一下痛苦的滋味而已。只可惜,正如我时常冷眼旁观他人之喜悦,痛苦于我亦甚为麻木,亦如酒精终无法使我体会到抛却一切无所顾忌的酣畅淋漓。我以为自己身体虚弱,那次于四五千米的海拔,未配氧气独自上攀,竟似无所碍,不免十分失望。可笑的是,我试图体验痛苦,另一方面,我又是十分惧怕苦难的人,父亲曾欲我进入部队服役一年半载,我只以彼地必锢人思想而拒之。其实自信以我之顽固,一年半载又能何妨?只是对那长时间的艰苦心生恐惧而已。
倘若非要说,曾经,或许说直到现在,我最为在意的人,应该是我哥吧。然而有时我也不在意他多少,却是因为我对其他人,实在是在意不起来,或者说无法在意很长时间而已。很小的时候做过一个梦,我和我哥走过一座桥,桥上的石头栏杆有处断裂,然后我哥就从那处断裂摔下河去了。自那个梦之后,有时我想到我哥,便处于惶恐之中。或许我真正害怕的,只是那个预言一般的梦而已。但无论如何,我总会在心里默念,你要平平安安。其实我哥待我时常令我感到不满,有时毫不留情指出我的缺点,有时固执己见,只欺我难以用言语回辩。但偶尔到KTV时,总是不忘给我唱一首“同手同脚”,终难以不使我感动。只可惜,我实在是不擅于耿耿于怀,世间之人的高度,在我眼中,最终都会跌回到同一水平线上。
行文到此,忽想到一事,于是便不继续罢了。我想凡是写惯文字之人,总会有一些难以避免的缺点。写文初时,总有感而发,接着便是随此“感”而往下衔接。写着写着,终离最初之“感”相去甚远,或为文章行文通畅,或为保持前后意喻一直,总之开始抛却真实的心境,以“经验”“常理”写之。而写作之人却往往不自知,只以全篇都确为真实感受。于是重新读自己文章,那些内容便真的成了“真实想法”。此之所以作者小说家等等善于欺骗他人,亦善于催眠自己。当然,只是想说,这样的文字,对我来说,其实也是亦真亦假而已,徒作悲伤绝望,徒以催眠自身,却不知里面的真实有几分。 像这样的人,少不了欺骗他人成性的人,有人写笔记来掩盖自己之贪财势利,有人写日记来宣传自己的崇高伟大,还有人写自传来曝光自己的虚伪丑陋,书出版即自杀,竟还迷惑了许多人效仿,将其书摊于身前持刀剖腹。只是我写这篇文字,似无目的,却在写的途中头疼渐渐加剧,许多一时之言当不得真罢。而或真有坦诚之语?
不真实之文,过几天删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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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回看,嗯,只觉得语句不通错别字很多。
额,懒得改了。
于是也不删了。
好吧,就这样。
2013.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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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人所追寻的未来,但总是去看过去。
时隔一年,
回看文章,
揣着编辑的心态,修正错字,病句。
段首加上空格。
2014.9.26
xiaoyuankk
2015/12/15 8:01:27
何必删掉,每次翻阅旧帖恍若故友相逢,曾经的点滴哪怕是当时再不喜欢也是记忆的一种
weiqings
2015/12/16 9:47:07
通过手机
固执得认为,千年前的世界更适合你。也许是我穿越文看太多,总抱着一个现代人的躯壳演绎着古人的心情。
allingual
2015/12/17 2:19:39
2# 小季布
如果我本意就是无聊想引起关注的话...现在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复这个评论.......
shuawang
2015/12/17 11:35:49
3# 嚣嚣
嗯...记忆多趋于极致..极端美好或极端痛苦....而见面..真实的平淡却让人失望
912058701
2015/12/18 10:25:49
5# BabyMoney001
其实不是很赞同这句话,可暂时想不到怎么说...留空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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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催眠是让自己落入为自我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让你以为“自己从来都是这么想的”,尽管在那之前,你也许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人的内心深处都是些什么?最有意义的也不过杂乱无章的,毫无关联的思维片段。何为挖掘?就是把那些思维片段硬生生塞入设定好的特定语境之中,在本身便被赋予了意义的语境之中被修正解读,从而得到了在这种运作最初便有了期望的“意义”。
大概人的一生中,做最多的事情就是自欺欺人了!
2013.1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