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明朝”并不是一个年代，而是一家KTV的名字，并且“朝”字并非念“巢”这个音，而是念“昭”，其实也就是“明天早上”的意思。刚进门观察了一下，不难发现，这个“明朝”是真的想让你睡到“明天早上”。
老总成交了一笔大生意，请了不少朋友和客人，直接点了这里最大的VIP房，随后有一年龄较大的女人走了进来，大家都叫她“妈妈桑”。她一个一个的向我们打着招呼，到了我面前，看到我笑了笑。
“咦，新面孔！你好。”
“阿姨好。”我顺口一出，立马后悔，都来到这了，我居然还讲礼貌，树新风。
妈妈桑的皱纹立刻扭成一团，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额头复杂的皱纹纹路散开去，堆成宛若少女的微笑。
“等下给你个小清新。”妈妈桑神秘一笑。
我心里也犯嘀咕，今天看来要犯错误了。不过转身一想，人总要犯错误的，否则正确之路人满为患。

二
事实上，我也就初次来到这种地方，纯粹是来凑凑热闹，热乎热乎人气，并非特意过来。
就算我在此表明了我的立场，也无法掩盖我那已经掠过千万匹野马了的内心，有句粗俗的话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老Z把脸凑了过来，伏在我耳边悄悄的说：“这是什么情况？”
先介绍一下老Z。
老Z，北京人，北京四合院形状的脸，方方正正，他的性格如此，这人长得吧，怎么说呢，像素比较低。下巴留了一撮山羊胡子，可惜不够浓密，稀稀疏疏，原本希望能装点文艺，却被糟蹋得一脸的唏嘘。
老Z这人没特长，半吊子诗人，算是很平庸的人，是身边朋友中属于二货的那种。他朋友也不少，但是和我关系较近，他说这其中的原因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就只会说屁话的人，和我关系近还不因为我勤俭节约，每个月借点钱给他供各类高端电子设备么？！
妈妈桑推进来一批少女，说各位老板好好挑，好好选，不满意我再给你们换。
“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道，你看那搔首弄姿的姑娘，这不明显等着你挑选吗？”
老Z瞪得眼睛都直了，清一色的超短裙，妈妈桑带着 “肉林”微微下蹲做礼，老Z的目光已经被若隐若现的蕾丝内裤勾去了，他的额头手心开始冒汗，伸出手掌在我衣服上搽汗，口里念念有词。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老Z居然信佛教。
一遍后，他转头望着我：“我要先选了，你呢？”
“你是心中有信仰的人，还念佛经了，怎么……还要？”
“嗯，我刚刚请示了菩萨，菩萨要我遵从我的内心。”老Z四方的脸正经的告诉我，他今天来就是普度众生的，拯救那些水深火热的群体。
老Z选了一个非常丰腴的女人，很像日本瓷娃娃，脸又白又圆，我说她可以和老Z搞个“方圆组合”，以后定会红得比凤凰传奇还火，老Z说我侮辱他，最起码也要火过鸟叔。
我说鸟叔不是一个组合的名字。
老Z摇摇手：“我知道，所以我要组一个‘火鸟组合’。”
那圆脸女人走过来坐在老Z的旁边，一个劲的劝老Z喝酒，我看真的觉得这个“火鸟组合”很适合他们。一个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另一个就是欲火焚身的样子，这样的组合就是尘世间的绝响。
我看了这片肉林很久，并没有选择。并非装着清高，因为请客的老总交代我说到了这就不要装清高，要装清纯，理由是因为清纯的男人，会吸引到清纯的女人。
老Z凑过来说：“你居然敢说自己纯洁？瞧你那眼神就透着浑浊。”
妈妈桑看到我迟迟没有动手，笑着走过来。
“小哥眼界挺高，这些都看不上眼？”妈妈桑的话透露出她洞察人心的技能已经达到满级状态。
我看着这批被挑剩的，无奈也是点点头。
“小哥这是第一次来我这，我今个推个和你气质相配的大美女。”妈妈桑果然是做生意的料子。
我心中一慌，千万别找和我气质相配！我可不要表面楚楚动人，内心却妖冶淫荡的高手？此刻我真心想纯洁一回，但是又不能撤，这好歹也要给老总面子，我的内心已经第二次掠过千万匹野马了。
妈妈桑的速度很快，好像很怕生意会黄掉，不一会就回来了。不过在这用这个“黄”字，似乎不太适宜，这个生意就是必须黄啊，不黄还做不成生意。
“快进来，陪陪那个角落的小哥。”妈妈桑催促着。
当她出现时，我往上推推眼镜，不知不觉的把身板挺直了，收紧了一下肚子的肥肉，胸前两块赘肉也伪装成了胸大肌。
通过观察眼前的这美女，我终于知道我在妈妈桑的眼睛里是什么样子的，原来我还真TNND那么清纯，这就是和我气质相配的少女啊！
之前还满天阴霾，现在顿时就晴空万里。
她走着小步，走得歪歪扭扭的，好像是第一次穿高跟鞋一样，老Z突然丢下她的圆脸女人不管，伸手过去扶她。我一把拍了他的手背：“作死啊，你这怀里有一个还抢，这得有多么强壮的一个体魄才能撑起你这猥琐的灵魂啊？一边去！”
他悻悻的继续和圆脸喝酒，眼睛却不断瞟着这刚来的姑娘，丝毫不考虑圆脸的感受，我觉得我和老Z的区别可以用一句话概括：老Z是干柴遇烈火，明骚；我是湿柴遇小火苗，闷骚！
我挡在老Z的前面，斩断他那强奸灵魂的眼神。一把拉住她，她步伐蹒跚，一个趔趄扑了过来，我富有弹性的胸大肌稳当的缓冲了冲击，并且以一个非常迷人的动作揽她入怀。
红扑扑的脸蛋，芬芳四溢，我内心激荡着以后就从事采花贼这神圣职业的伟大理想。
妈妈桑一看我激动不已，立刻暗暗发笑，丢下一条钥匙给我，上面有个房号号码“1111”。我那经过组织洗礼过的伟大的意志力，我那历经十多二十年的修得的道德品格已经完全沦陷了，我生怕被人看到，拾起钥匙，偷偷的塞进鞋子里。

五
这不是一间房间，我觉得倒像是“工作室”。
所谓的工作室，也就是她们工作的地方，上看去还是挺干净的，她拿出药水给我涂了伤口后，娴熟的脱掉我的上衣。
我伪装的身材顿时原形毕露，胸大肌泄气一样蔫了，肥肉勇敢的表示了它的存在，下垂的厉害，我无奈的看着它，唯一自豪的是我要是穿文胸，我的罩杯绝对比“1111号”的大。她丝毫没有因为我身材的变化而停下来，继续解我的皮带。
我忽然觉得有些羞耻，它就像人的内衣，必要时脱掉了没什么，关键是为谁脱掉。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这样吧，我们先聊聊天。”我想到了缓兵之计。
“你是见过很特殊的人……”
“很特殊？！”这句话很熟悉啊，好像是《一路向西》里的台词。
“嗯，你是一个会吟诗作对的客人。”
我无法正确描述出她说的话，究竟是“淫诗作对”还是“吟诗作对”。
“我觉得这房子有点热。”她除去了她的工作服，留下个小背心。
我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打开空调，调到16度急速冷冻。
很快，工作室内变得冷起来了，她开始有点冻得瑟瑟发抖，无奈下又穿上了工作服。
“会不会太冷了？”她试图重新开始，把空调温度调高，在重复脱衣动作。
我一把制止了她：“你知道，我胖，胖的人怕热，16度对我来说还不够。”
“我冷……”她居然又贴了过来，这里的生物难道是属“海豹”的，海报都喜欢贴墙上。
“但是，我热……”我不好制止，只能稍微表达一下我的意见。
“不如我们去洗澡？”她灵机一动。
我总算知道妈妈桑那句“和你气质像匹配的女人”是什么意思了。
“洗澡啊？我怕会更热，两人在浴室多大点空间啊，两人在浴室运动产生的热量很大的。”我都快唬弄我的智商了。
“你真博学！”她浅笑着。
“不如这样吧，我们先聊聊天，聊聊你。”
“妈妈桑说我们不能和客人聊这些的。”
“为什么？”
“要是碰到记者曝光了多不好，不过你肯定不是！”
“为什么？”我很好奇。
“在我们眼中记者都是很狼的，不但享受完全程服务，了解帮他服务的一个妹子的真实身份后，反而威胁她，后来那同事没在这工作了，听别人说逃到了珠三角。”
“我就是记者！”我故作认真。
“看这是什么？”她从我衬衣拿出了我的名片。
“那是别人的卡片！”我狡辩。
“别人会给几十张给你？”她贼笑着。
这小妞不简单。

六
咚咚咚！
“开门！”
警察？！我一个激灵翻身，穿起衣服，好在我裤子没脱，我脑海里检索了一遍《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相关的几部法律法规，判断这应该不算嫖娼吧。
这声音听着耳熟，好像是老Z的，我拉开门缝。
真混蛋！果然是他。
他貌似喝高了，他居然找的到我。我想起妈妈桑刚给钥匙我的时候，老Z偷偷瞄了我。
我把他拖进房里，对1111号说：“这样吧，你帮我服务一下这位大哥，帮他洗一下澡，他一身都是酒味，很臭，至于我就不用管了，我休息下。”
1111号动作除了娴熟，实在想不到其他词来形容。三下五除二。老Z就剩下一条印着“hello kitty”头像的内裤躺在我面前。“不用再脱了，”我制止了她进一步动作，我对老Z的裸体没兴趣，“就让他穿着裤子去洗澡吧！”
老Z太沉，我们像拖死猪一样把他弄进了浴室，浇上热水，还真是像杀猪一样的步骤，老Z还十分配合哼哼发出几声。
洗完后，1111号问我还要什么服务，我看着老Z的腿毛太密集了，杀猪也是要褪毛的，应该给他修理一下。对她说你找把胡须刀，给老Z的脚毛剃了。老Z全程表现出一种很爽的表情，虽说是醉倒了，但是我想他那淫贱的内心想法全部表现在他的笑容上。
很快，一双又白又净的脚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忙完了，那我们的呢？”1111号还记着她今天晚上的任务，这样的人才不去搞社会主义建设真太浪费了。
“我今天有些累，你就给我这朋友随便服务一下就好。”
1111号贼贼的笑了一下，我知道我这老脸今天是丢光了，我急着解释：“别逼我，否则我伟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那你这朋友要什么服务？”1111号丢来一个挑逗的目光。
这是撩我心弦么？！此刻我应该按兵不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把他的手毛也剃了吧！”我只得把攻击转移给老Z。
“又是剃毛啊？！”1111号似乎有些不情愿。
“没关系的，我会和妈妈桑说，服务都很齐全，很满意的。”我消除1111号的顾忌。
她第一次碰到了不要肉体，只要剃毛的奇葩需求，我想她应该见过很多变态的服务，但是只要剃毛服务的变态需求，还真是感到有些诧异的，但很快又镇定了起来。
她又抓起了剃刀，给老Z手喷上气泡液，仔细的刮了起来。
老Z的手刮完后其黑无比，可能是夏天经常穿无袖的运动服，和他的双腿成强烈反差。
1111号看着我笑出声来。
“那他的腋毛，还有那里……需要也剃掉吗？”
我说你给老Z剃毛剃出专业水平了，欲罢不能啊，不过其他地方不用剃了，再剃的话明天我会遭罪的。
她吐吐舌头，其实俏皮的样子还真是挺可爱的，可惜从事了这行业。
“你们这推精油吗？”
“有啊！”
“你给他慢慢推个油吧。”
老Z躺在床上估计完全不知道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我想推油应是异常舒服的，看着1111号那推油的手法，像是在揉一团米粉，把老Z搓成一个全荤的饺子。
老Z偶尔也冒出几句醉话，说得抑扬顿挫的，组合得好的话，应该算是一首蛮不错的现代诗。

七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了，老总喝得有些多了，他问我有没有正在干活。没有的话，让我送他先回去，老婆在家说看了恐怖片有点怕，想他回来陪一陪。
我笑了。人们常说热恋时，情侣们常感叹上辈子积了什么德；结婚后，夫妻们常怀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真乃冰火两重天
一个这么成功的人，在外面瞎混，喝得醉醺醺，居然还懂得听老婆话记得回家。
我告诉1111号，给老Z推完油后，把他拖到床上盖好被子，准备两个枕头，然后在一个枕头里放上她的几根长头发，在被子里丢上一条扯烂的丝袜就可以自行离去，不用其他服务了，之后的事情会有人安排好的。
下楼见到老总靠在车门，虽然醉了，但是说话还算清晰，说他老婆不容易，跟着他一起创业，起早摸黑，当半个男人用，现在生活好了，一定要好好对她。
当时我心里百般感受却无法表达。
既有深夜醉醺醺赶回家也要陪老婆的那份感动，又有说要对老婆好却在外面瞎混的那种厌恶。
他的醉意开始渐渐上头，说话出现了含糊不清的表达。
“你还……年轻，以前我……认为我……我很牛逼，我要改变世界，后来发现就算……算是再牛逼的，只有世界……改变了我，我要……要是不适应现在的……的环境，我……”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到了，只知道他在嗫嚅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辛酸。
送回去后，老总的夫人对我千谢万谢的，看着老总回家后那份踏实，也就明白他也是生活在这社会的无奈者。
其实摒弃在这个社会生存的原则来看，他们真的是幸福的。

八
“你太哥们了！”老Z第二天见到我，直呼我作大哥，说要请我吃饭，“你居然把1111号让给我‘吃’了，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感激你。”
“都自己人，客气啥！动画片里的灰太狼5年都没吃到羊肉，猫和老鼠的猫从1940年开始就没吃到老鼠，我才刚出来玩，没吃到也是正常的。”我开始慢慢引导老Z的记忆，“昨天晚上给你爽到了，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当时不就因为那个圆脸女人嘛，搞得我喝太多了，晕乎乎的，我只记得当时去找你了，去了1111房，后面就不是很记得了，不过有隐隐约约的印象是她帮我脱了衣服裤子，好像还和我一起洗澡，之后她在我全身摸来摸去的，舒服得很，我感觉这辈子最激情的事情，莫过于这个神奇的晚上。”老Z耐不住一脸的兴奋，彷佛一个夜晚都是他放纵的时间。
“就这样，摸了一个晚上？”要让让一个人彻底相信所发生的事情，就是让他自己亲口说出来，接受自我的催眠。
“肯定不是，后来我们滚床单啊，你不知道，她特别厉害，就这样……这样……”他做了几个手势。
“记得那么清楚，你到底是不是醉了？”
他挠挠头：“反正上床后具体怎么样就不记得了，这一大早醒来，1111号已经走了。被窝里有一个烂了的丝袜。你知道吗，丝袜代表权力，男人穿了，征服银行，女人穿了，征服男人。我的身体告诉我，我已经完全被征服了。”
“那真的恭喜你了。”我神秘一笑。
“最让我相信的一点，你看看！”他偷偷撩起衣服，在肚皮上有一枚火红唇印，像一朵刚盛开的红玫瑰，异样的美丽……
九
我心里在琢磨，1111号究竟有没有和老Z假戏真做呢，反正现在也成了一个谜团，或许1111号只是想彻底的骗过老Z。
老Z还是心里装着这个游走在现实与虚构的故事。
圆脸女人继续活在她长发飘飘的世界。
老总依然爱着他老婆，依然选择与社会的交流方式。
至于我，我笑了。
有的人选择去欺骗这个社会，获得最大的成就感，而有的人却选择被这个社会所欺骗，得到了全部的满足感。
不知为何，我想起普希金的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你不要悲伤，不要生气！
熬过这忧伤的一天：
请相信，欢乐之日即将来临。
心儿生活在未来；
现实却显得苍白：
一切皆短暂，都将过去；
而过去的一切都将可爱。
我，老Z，1111号、圆脸女人、老总，都应该是明朝的那些花儿。

为什么有字数限制，写完，午安！
欢迎师妹勾搭，师弟也行，不过先去一下泰国……

惊现冷气叔叔...

冷气出品，必为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