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回忆里,总是会出现两个好男人,一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女人,还有一群充当群众的路人。不知道是在人生的道路中与我趣味相投的太少,还是说我长得过于凶神恶煞,足以辟邪,或许只有天知道,反正我的回忆故事中,人物关系越简单越好,简单到一睁眼,一闭眼就死了最好,省心省事省时间。
(一)
老K是我同事,出生在一个乡风并非纯朴,人心并非善良的小村子,我之所以可以这么下定义,是因为老K除了出抽烟喝酒外,还喜欢去外面找女人。当然关于他去外面找女人的事情,我必须澄清一下,要不这有违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老K挺有艺术细胞的,放在学校来说,他就是一艺术生,他把他的艺术性归结为他长得比较有艺术性,因为相由心生,他的心是充满了艺术细胞的。他常混入学校去写生,尤其喜欢画美女。
说实话,老K还真能侃,这也能给他瞎吹出来。
反正啊,老K就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人,抽的烟必须的为薄荷烟,没有这种烟的时候,愣是要在楼下药店买几个金嗓子喉宝,含着那股薄荷味抽着一包红玫王;喝的酒必须为小糊涂仙,他就就准了那广告“难得糊涂”,立马就成为了该品牌的铁杆粉丝,其他牌子的酒一点不沾,我时常感慨,如果他对这品牌的忠实度和他对女朋友的忠实度一样就好了。老K经常喝了酒就发酒疯,属于一个没有酒品的人,满嘴胡话,喊出些骂人的脏话,脏的连我都听不懂,夹杂着各地语言,这厮绝对是一个语言高手,要不怎么能将各的方言融会贯通的使用呢?
从我介绍可以知道我为什么说老K的村子比较糟糕,我们说如果从一锅鲜美的鲍鱼海参汤里面捞出一颗老鼠屎,你认为那还会是一锅鲜美的汤吗?当然我不是一个以偏概全的人,我是一个非常客观的人,所以我长得很客观,比马克思主义还客观,我得出这个结论还来源于老K说的一个他们村的故事。
老K说他们村里关系不太正常,有天晚上,老K在阳台吹风,老K形容那种风吹起来很舒服,他光着膀子,微风吹拂他的腋毛,舒服得很……
我立马打断他,我说你给我说重点,别搞的像个变态狂。
老K顿了顿,收起他的腋毛故事,继续说,他站在阳台,看着皎洁的月光,正在陶醉……
老K说到这的时候,我已经异常生气了,我说你要么就给我认真的说,要不就滚一边自摸陶醉去。
老K见我如此激动,他解释说故事要慢慢导入的,故事的高潮就要来了。他依然陶醉在那片月光中,这时,忽然传来一小女孩子狂嚎, 狂哭, 狂砸门,老K顺着这凄惨的声音看,之间对面楼下一小女生叫她爸爸开门, 说她不敢一个人睡, 她要和爸爸睡。那孩子哭得那么伤心,可是那个做爹的就一直耳聋没反应的, 小孩就一直哭一直嚎一直砸门,当时时间是晚上12点,这小孩的持久力还是比较强的,硬是不断重复三部曲:一直哭一直嚎一直砸门。比一台复读机的功率还强……半个小时过去,那个当爹好像死了,完全不理会,这小女孩子终于快声嘶力竭了,在希望的最末端,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声音绝望地叫:“爸爸开门啊!小姨开门啊!我要进去睡觉……”
老K这个故事堪称经典,故事的导入、经过、结尾都那么出人意表。我完全相信这个狗血的故事,相信因为这样的事情确实存在,狗血的地方在老K断句断得太厉害,断在最让人遐想的地方。
所以,老K绝对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他又不是一个坏人。
老K说自己绝对是诚实可信的人,而且对别人的话深信不疑,在他读小学的时候,同桌阿毛父母在外务工,阿毛暑假常常会去省城里玩,回来就跟老K说麦当劳和肯德基吃饭很贵,一碗面条都要十几块。后来念大学的时候老K进去才知麦当劳和肯德基是从不卖饭和面条的,害老K崇拜了他好几年。老K说:“你看我也是一个受害者!”
allingual
2014/11/23 18:35:31
(二)
老K在这是教小学的,深得小朋友的喜爱,和一些小孩子都是以兄弟相称的。给人感觉这个老师还是一个热血好男人,有义气、够仗义。
某早收到一张请假条,上面写着:“老师,我们班某某同学因为在校医院医治无效...”,他的脑子“轰”一声巨响,一屁股坐在地上,百思不得其解,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人,怎么现在就……他的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拉着我说这孩子虽然顽皮了点,但是终究是棵好苗,哭了好会,我觉得奇怪拿起那张纸条,只见字条下面还有内容:“所以今天转到另外的医院继续治疗,望老师准假!”老K破口大骂,说这孩子要是回来校区,非整死他不可。
当然这样的事情不只有这些,我跟老K去街上闲逛,逛到很晚,到一个很黑的地方看到一个小朋友低头蹲在路边上,老K就去问他:小朋友你怎么了?小朋友没回答继续低着头,老K以为他是哭了,跑到拐角小卖铺买了棒棒糖,蹲下来放到他面前就又问:小朋友你怎么了?这时那小朋友缓缓抬起头,略带羞涩地说:“我在拉大便……”老K沉默了一下,把棒棒糖放在一边,对着墙角拉了一泡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实在是一个比较矛盾的人。
(三)
老K与我相识是在体能训练中罚做100个俯卧撑后的事情,那个时候所有的老师都要集中训练,搞什么培养团队凝聚力的培训。那个时候老K装得很纯真,皮肤黑黑,热心肠,见到谁都会喊上一句“你好,老师。”这娃估计刚刚从学校出来不久,不知道自己以后也是要为人师表,加入到鞭笞学生的行列中,无奈思想觉悟不够高,见到任何的同事都是这一句话。
有次早上集训,不小心睡过头,但是我在睡觉的前一晚上和某一同事说“明天记得叫我,我怕睡过头。”第二天早上,果然睡过头了,由于都是新面孔,一下子我找不到为此事件的负责人。我光荣的迟到了,站在全体老师面前,教官怀着变态的心理对我说:“做200个俯卧撑!”估计这教官与教师行业有深仇大恨,或者他的记忆深沉还埋藏着当年小学老师让他罚抄生字200次的怨念回忆,今天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一雪耻辱,而我却背负了整个泄恨的工具。
当我若干次的贴近地板后,我才感受到了大地母亲怀抱的温暖,我恨不得直接投入这个怀抱中不再起来,我隐约觉得我应该满足了教官的惩罚欲,我抬头瞟了一眼,发现教官满脸淫笑,果然这娃在小学时期是受过打击的……
就在我快要元气耗尽的时候,老K出现了,他就像天使般降临到我的面前,拯救了我,他大喊一声:“教官,我和替他做100个!”我觉得他的黝黑的皮肤可以,结识的肌肉,绷紧的臀部完全可以满足教官的兽欲,就算让老K做500个俯卧撑,这娃也应该撑得住。教官傲慢地说:“你为什么要帮他做?”老K说了一句我一辈子都恨他的事情:“因为昨天晚上他告诉我早上叫他起床,今天早上我没有叫,应该一起受罚。”我终于找到这罪魁祸首,老K由天使转变成了恶魔,我对他的感激之情顿时由正数减低到负数。老K深知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而且他能言善辩,立马怂恿全体老师:“老师们,这次训练本来就是训练我们的团队凝聚力,就是展示我们凝聚力的时刻到了!”
多么富有感染力的一句话,这句话陷阱很多。不排除有部分老师被他那种大义凛然的精神感动而自愿做俯卧撑,还有大部分老师陷入两难的境地,做俯卧撑100个,这正常人都没办法吃得消,如果不做俯卧撑那么说明你这个人没有团队精神,受众人排挤。于是这些老师一个接一个的趴下,撅起高高的屁股,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老K这句话太毒了,毒的入了骨头,教官也难得的看到了教师群体受虐的场面,那颗狭小变态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内心整整的高潮让他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最后他意兴阑珊:“好,既然你们明白了团队的重要性,那么今天就不罚你们了。”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老K,一个有着天使与恶魔内心的人。老K成名了,在我们教师中享誉盛名,因为这场没有硝烟,只有汗水的战场中,他出名了。
(四)
老K有口吃,尤其在情绪比较激动的时候。有次我们在校区进行模拟考试的时候,老K的学生很多都是他的得意门生,为此老K主动请缨说要监考,或许老K太高估了这帮小屁孩的能力,来这里学习的孩子都不是正常的孩子,都是好动、厌学、懒惰的孩子,把过高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只会让希望反噬其身,我多次提醒老K,千万别被这群破孩子给蒙蔽了。
老K摇摇手,表现出对学生的极度信任。
刚刚考试10分钟不到,就发现他教的一个小孩有偷窥别人的动机,他大声咳嗽了一下,暗示那学生不要乱来,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天生失聪还是艺高胆子大,无视老K,继续着他的地下活动,老K很紧张,比那孩子作弊还紧张,我想那小孩或许此时心态异常的轻松,老K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他,不曾离开,当小孩偷偷抽出课本抄的时候,老K再也忍不住了,我能感觉老K的思想开始崩溃了,他无法接受这个一贯表现良好的学生居然在作弊,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你……你……你……你竟敢作弊,给我站起来!”他口吃的毛病出来了,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五个学生站了起来,估计下面的学生抄袭太投入了,不知道老师只是点名一个学生,结果自觉地按照老K说的五个“你”站了起来,老K一看,快晕过去了,这五个学生中有四个是他教的,而且都是表现良好的学生……
为此,老K整整郁闷了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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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1/25 15:02:43
(五)
说到老K的感情,老K总会摇手说:“我那档子事,没啥说的。”
老K总是一说到感情就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
我笑他:“你一大男人,说个女朋友都这样,以后还怎么面对社会千千万万的女性啊?”
老K对女朋友的忠诚度确实不如对香烟和白酒的忠诚度,这是我们公认的事实,老K总是偷着时间跑去大学城玩素描,我们都笑这娃那是老来春,还想着回去看小师妹。
后来某天的时候我才发现一个问题,我有次去老K家闲聊,老K说今天弄几个小菜给我吃吃,小K家确实太乱了,烟灰缸里的烟灰满满的,整个屋子都是一股薄荷烟草的味道,我不禁骂他:“老K,你想做熏肉啊,什么味啊?!”我打开窗子,一股新鲜的空气涌入进来,窗子的旁边有张桌子,上面有好多的素描画,我一看,乐了:这家伙真风流,画了那么多。
我一张一张的看,发现虽然每张的衣服、动作、身材比例都不一样,但是她们的发型,脸庞都是相近的,可以推断是同一个人,但是为什么身材比例却是不一样的?
正当我在想的时候,老K见到我拿着这些素描,脸色大变,连忙夺过来,装好。
我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饭桌上,我给他倒上杯酒,先敬了他一杯。
老K知道我要问什么,他叹了口气,那是我的初恋女友的样子。
我说为什么每张画中人的身材比例不一样?
他呷了一口酒:“我每次去素描的时候,我的心总是惦念着一个人,画着画着不自觉就画成了她……”
这个她,就是老K的初恋女友,原来老K和她认识是一次户外写生,她是美术系的,两人一见如故,彼此之间萌生爱意,老K最喜欢的事就是帮她画画。
老K把素描拿出来,我终于看到他以前的作品,从他那细腻的画笔中我看到那每一笔都包含着老K浓浓的爱意,那么的深……
我从老K处得知女的十分优秀,在毕业后出了国,老K家庭非常的一般,甚至没什么家产,唯一值钱的也就那么几亩地,老K陷入深深的苦恼,他做出了最愚蠢的决定,和女生分开了,在分开的那一刻,女生全是泪水,老K忍着一言不发,在扭头分手的那刻,他的脸上似乎找不到干净的地方,全是湿嗒嗒的。
我也很难想象一个平时鬼点子多,性格乐观的老K,背后有那么一段痛彻心扉的故事,以致让他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怀念她,这和平时的老K完全不像。
老K端起酒杯说别管那么多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来我们再喝几口,多吃点我炒的菜……
我没有举起杯子,只是问他一句:“老K,你是不是还很爱她?”
老K顿了一下,猩红的眼里,泪水泛滥成灾,杯子里的酒洒了一桌,他用手捂住脸,放肆的哭了出来……
或许老K不是人群中最优秀的,但是在她的眼中老K一定是一个优秀无比的男朋友……
哎,这个社会出了什么问题!
老K只是社会中普通的一员,每天正常的上班,正常的下班,正常的和朋友聊天。确实他的生活一点的也不特殊,一点也不新奇,他过的生活是那么的枯燥,那么的乏味,像是一台不出错的时钟,准点报时。
老K的后现代生活还真没啥,每天依然处理着教学上的糗事,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补救工作。
半年后,老K离职了。
临行前没有请大家吃饭、喝酒、聊天,也没轰轰烈烈的告别,这娃完全没有团队意识,找了几个要好的一点的老师,走近他们的小教师,拉着对方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再来一个男子汉的拥抱,当他出现在我面前要来个拥抱的时候,我想起他的腋毛故事,不觉得恶心起来,拒绝了半天,他一把扯住我,强行拥抱了起来,那一刻我终于喊出了“雅——蔑——蝶”,没想到此刻我居然那么感性的喊出来……
老K或许是我生命的一个过客,我们不常联系,也没有太多的交流,只有在安静的时候我才想起这位临行前哭鼻子的朋友,此刻是那么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那么真诚……
gameland
2014/11/26 2:48:08
6# 吖Man-C
还很多错字,没去改,写到后面累了,很多内容不想写了
minring
2014/11/26 23:29:24
嫑這樣嗎,俺這個粉還在等呢。。。怪不得那麼快,以前都好十幾樓的。。。。給力丫